青年油画家 刘铁飞 官方网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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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言:维桑与梓 必恭敬止
2013-07-27    浏览(1453)    作者:莫言    来源:青年油画家 刘铁飞 官方网站

想起小老乡刘铁飞便想到诗经里的“维桑与梓,必恭敬止。”乡土情感是一种高贵的情感,也是一种艺术的情感。文学家把这种情感化为千言万语,画家将这种情感化为五光十彩的画面。

铁飞是平度人。平度原属昌潍,后划归青岛,从行政区划上离我似乎挺远,但他的村庄与我的村庄相距甚近,说同是高密东北乡人并不离谱。在未见面之前即听故乡朋友讲过有一个画家刘铁飞,曾一连看过七遍电影《红高粱》,还说他以高密东北乡为背景、以我的小说为素材画了一系列油画。

后来见到了刘铁飞,并得到了他赠我的一幅油画《桥的记忆》。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故乡的小桥。一百多年来,我们的祖先在桥上走过,日本人的汽车在桥上开过,牛羊在上边拉过粪蛋,儿童在上边斗过花草,茂腔戏班子在上边唱过,张艺谋的《红高粱》剧组在桥上坐过。后来,这座桥基陷落,桥石被岁月剥蚀得凹凸不平的小桥,跟随着电影《红高粱》走向了世界。铁飞用他的画笔把这座小桥给我搬来北京,一腔乡情如同美酒,让我感动不已。

后来又看了铁飞很多画,譬如由《红高粱》中的童谣“娘——娘——上西南”意境生发出的《娘》:无边的旷野上,一位裸身女子,背对着我们,正向着一轮巨大的如血的夕阳走去,那童谣似乎溢出了画面,天地间一片宁静,那女子,是我们东北乡的娘,似乎正走向永恒。譬如那幅《晌午》画的是故乡黄瓜架下,正午阳光下的一只猫。一只黑白相间的正在舔爪的、如梦如幻的猫。这只猫让我联想到许多的盛夏的正午,庄稼人在午休,短暂的宁静,燕子从房门飞进飞出,蜜蜂在花间嗡嗡飞行,滚烫的土炕上,传来爹的鼾声与娘的鼾声。还有那幅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《五月的新娘》系列之二,一个丰满而矫健的裸女的背影,一株红玉兰开得正兴旺。我曾对铁飞说过我喜欢这幅画,他说很遗憾被人买走了。

己丑腊月二十七日,我在高密,铁飞送来了这幅画的复制品——其实是重新画了一幅,画面构图与我见到的那幅略有不同——他说以为我在北京,驱车千里进京后,才知道我已回乡——此情此画,真令我感激不尽。

2010年,铁飞的“亲娘画派”宣告成立,而他提出的“亲娘主义”已经七年了。他的“亲娘主义”内涵,大概是与母性题材与本土文化有关的。他的“亲娘”,既是一个个具体的女性形象,又是一个抽象的乡土文化形象。是东北乡的图腾,代表着生命、繁衍和本能,代表着宽容、慈悲和奉献。把每一个女人,都当成自己的亲娘一样去爱,把每一个女人,都当成自己的亲娘一样去画。尽管铁飞还没能将他的“亲娘主义”解说的十分明白,但这主义背后的追求和情感指向都是能亲切地感受到的。

我们潍坊,是民间文化丰厚繁茂之地。无论是高密的剪纸、泥塑,还是杨家埠的年画亦或是小章的竹马还是诸城的大鼓,都是故乡人民思想感情和审美情趣的生动体现。铁飞跑遍潍坊所属各县市,深入采访各地的民间艺人,了解各种民间艺术的创作及流传过程,写出了数十篇生动文章。这个过程其实也是他接受民间文化熏陶、向民间艺人学习的过程。他的“亲娘主义”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萌发并形成的吧。

2007年春天,他根据一条线索采写了《李敖族谱惊现潍坊》的文章,在海峡两岸引起关注。他在研究李敖自述材料时发现,李敖的爷爷在潍县生活时,曾遭遇野狗袭击,李敖的曾祖母挺身护子,被野狗活活咬死。刘铁飞被这位母亲为子牺牲的精神感动,便拿起画笔,画出了《娘啊娘》这幅作品。画面上,这个娘跪在荒野中,赤身裸体,仰望着苍茫的天空。创作完成后,铁飞决定将这幅画赠送给远在台湾的李敖,趁着画面未干,他挖了故乡一捧土,撒在母亲膝下的土地上。这次创作,是铁飞“亲娘主义”的一次生动实践,从故乡的历史和现实生活中攫取素材,从故乡的民间文化和艺术中汲取灵感和技巧,这不仅仅是刘铁飞画画儿时应该走的道路,也是我从事文学创作时必须遵循的路线。

我希望铁飞趁着年轻,多写多画,要耐得住寂寞,画出能代表故乡艺术特色,具有自己鲜明风格的大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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